查看评论 一九六七年写成的博士论文《佃农理论》是被他朋友最为赞许的,一九八四年经《信报》出版的《卖桔者言》是他平生最畅销的书,而二零零八年《中国的经济制度》则是他自己认为不二的传世之作。
“向前看,这样水平的学术文章自己无法重复,再向前走,下坡必然,就此终结,仰天大笑,不亦潇洒乎?”(《学术生涯的终结》,张五常)
这是中国最好的经济制度
如果要挑一本张五常的书来读,大概非此本莫属。不单因为作者自己评价甚高,更是因为此书不同于以往的邓丽君、中国大酒店或者铁饭碗与国企职工,也不同于养鳟鱼、除夕夜香港街头卖金橘乃至两岸三地的关系、大陆的体制改革,而是一场关于“中国到底做对了什么”的探究。
一开始,作者以无比的热情描述着改革开发的中国的飞速变化。他在书里大方地承认“在这个奇迹的发展中,中国要面对贪污,面对一个不合格的司法制度,控制言论与宗教自由,教育与医疗公非公私非私,有外汇管制,有互相矛盾的政策,也据说每年有六万次动乱。”但尽管有矛盾,张五常仍然一眼看到了最核心的问题:“不在有那么多不利的困境下,中国的高速增长持续了那么久,历史从来没有出现过。尤其是,不要重复某些人相信的:贪污对经济发展有利。朱镕基的肃贪行动早就把这假说推翻了。中国一定是做了非常对的事才产生了我们见到的经济奇迹。那是什么呢?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中国做对了什么?这是张五常接下来要给我们的。
合约约束竞争理论中的
中国经济制度
张五常想到了合约约束下的竞争,该理论认为:资源使用的竞争一定要受到约束,因为没有约束的竞争必然会带来租值的耗散,从而给人类带来灾难性的后果。约束可以有不同的形式,或不同的权利结构,而权利结构则界定了经济制度的本质。
在书中,张五常就是根据这个“权利转换”的角度提出了对中国30年经济改革的“分段”。从1980年至1992年是第一个阶段,这以前是按照权利等级排列,而从这个阶段开始则转到了以资产界定权利,经济发展集中在珠江三角洲。1992年至2007年为第二阶段,这阶段中形成了县际的经济制度,经济发展的龙头是长江三角洲。
他从合约约束竞争的角度出发,将中国的经济制度看成是一个庞大的合约组织,提出了中国地区竞争的特点是县际竞争,并对由县一级行政区划引发的经济现象做出了合理且详细的论述。
从他的阐述中,我们可以将中国经济制度看成巨大的活动的铁网式结构。首先,他指出用市场价值来取代等级制度作为限制竞争的合约安排,降低了资源的租值耗散。也就是赋予铁网一个框架或外形。而公认的联产承包责任制所带来的相当长时间内的农民私有产权,又赋予了铁网活动的空间。
对新劳动法的抨击
然而在后记中,张五常以轻蔑的口吻提到了中国二零零七年六月二十九日出台的《新劳动法》,并用“灾难性”形容了其中这九十八条。
他认为,《新劳动法》的实施无疑使得企业与劳动者之间的合约突然变得僵化。这可能扼杀中国经济的活力。而且,对《新劳动法》的执行效果表示怀疑。
然而,张五常的这一观点并不能赢得大多数人的共鸣,尤其是当他抛出“中国劳工比我儿子矜贵了”的言论后。但无论支持与否,张五常是从经济学角度思考问题的学者,他驰骋着的思想,值得玩味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