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财政部7月11日代理地方政府发行今年首批地方债券,募集的资金主要用于保障房建设。此次发行的债券共计504亿元,占今年2000亿元发行总额的1/4。专家认为,随着建设保障房的需要和企业融资渠道的放宽,地方债务还会继续扩张,尽管规模可控,但要探索出切实可行的偿还机制。
地方债务规模被外界放大
尽管审计署发布全国地方政府性债务审计结果已告一段落,但海外对中国地方债的炒作从未停步,先是路透社报道中国计划清理3万亿元地方政府债会给国有银行带来损失,后是标准普尔、惠誉以及高盛等外资机构开始对中国地方债危机紧揪不放。
法兴银行一篇报告称,按照路透社描述的救助规模,中国清理3万亿元地方债相当于美国不良资产救助计划规模的1.5倍,“这暗示中国遭遇的危机可能是2008年时美国的1.5倍”。
穆迪7月5日发布的报告则称,约有3.5万亿元中国地方政府债务没有在国家审计署报告中提及,由于缺乏全局性的处理方案,银行的信用前景可能因此弱化。
汇丰中国首席经济学家屈宏斌日前在媒体见面会上表示:“我想任何一个机构在调查时所花的人力和财力都比不上审计署。这是一个最基本的条件。这些数字谁都可以去猜测,但是猜测和调查是两码事。”他同时指出,审计署也不是在普查,即便有一些漏报,就算加上3.5万亿元达到14万亿元也是可控的。
屈宏斌认为,地方政府的债务规模并不像许多人推测的那样大,全国GDP的27%这样一个水平还是可控的。而且有超过70%的收益已被用于投资铁路、桥梁、买地,这意味着地方政府手上的资产和债务是同时增长的,负债水平上升并不一定意味着地方政府的资产负债表恶化。
土地财政难以为继
10.7万亿元的地方债,今明两年可能迎来第一个到期还债的高峰。审计署的数据显示,2010年年底地方政府性债务余额中,2011年、2012年到期偿还的占24.49%和17.17%。
怎么还债是一件纠结的事情,此前主要依靠土地财政来解决。据统计,2010年全国土地出让金总收入为29000亿元左右。审计结果显示,到2010年年底,地方政府承诺用土地出让收入作为偿债来源的债务余额就达到了25473.51亿元,共涉及12个省级、307个市级和1131个县级政府。
但经济学者叶檀则表示,地方债务链基本建立在土地作为抵押物的平台上,只要土地资金链条断裂,多米诺骨牌就会全盘倾覆。
而目前日渐趋紧的房地产调控直接影响地方政府土地交易,同时也增加了地方政府土地储备的成本,显然依靠土地财政解决地方政府性债务难以为继。
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国有经济研究室副主任陈少强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一块土地重复担保,经济总会有起有落,一旦房地产价格回落抑或泡沫破灭就会出现资不抵债的风险。”
而且,土地财政的难以为继,建立在土地财政基础上的借新债还旧债也很难行得通。而目前,根据审计报告,高速公路、地方所属普通高校和医院等行业借新还旧率较高。2010年,全国高速公路债务借新还旧率为54.64%,387所高校和230家医院的借新还旧率超过了50%。
盘活资产是出路?
地方债怎么还?有专家建议,要盘活资产,类似资产或贷款交易、资产证券化、产权交易甚至创造这些贷款的衍生品等,都应考虑试行。
陈少强认为,盘活资产,出售出租资产,流转过程中会出现一些问题,例如,国有资产评估、核价方式不合理,容易变相导致新的国有资产流失,在解决债务问题的同时也会产生新的问题。
但目前有些地方已在寻找各种途径盘活资产。据报道,云南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是云南省最大的融资平台。根据云南省规划,这家公司的核心资产或将划入新成立的云南省能源投资集团公司。此消息一出,多只城投债遭遇了罕见的恐慌性抛售。
据了解,恐慌来自城投的相互担保。屈宏斌担心,未来城投债的风险将因为这种互保、联保关系的存在而呈现出一种病毒式的扩散,“好像多米诺骨牌,一倒就是一个区域的全部相关债券”。
“市场不看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像剥离银行不良资产,会出现新的国有资产低价评估和市值贱卖,许多资产公司、金融公司会浑水摸鱼,导致国有资产流失。”陈少强说。
陈少强表示,产权交易平台目前不是很完善,在市场没有完全建立起来之前,在交易中容易导致资产流失,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用,否则容易导致国有资产二次价值流失。
偿还需要综合规划
记者了解到,截至2010年年底,省、市、县三级地方政府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率即债务余额与地方政府综合财力的比率为52.25%,加上负有担保责任或有其他债务关系后的债务率为70.45%。
陈少强认为,现在发改委放宽企业融资,地方又要建保障房,地方融资还会继续扩张,要建立完善的偿债机制,可以从中央的角度来代发地方债,以新还旧也可以展期,而且在项目融资规模扩张时要谨慎,在资金的使用上也要加强监督,防止资金挪用。
屈宏斌表示,中国地方债务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缺乏透明度,以及这些债务的到期期限短和投资项目回收期长之间的不匹配。在10.7万亿元地方债里面,有5万亿元以上的债务问题是在未来30个月到期要还本付息的。短期内最可行的办法就是立即启动市政债和地方政府发债。对于中国这样高储蓄的国家来讲,不发愁没有人买。
友诚企业家扶贫基金会常务副理事长建议,对现有10万亿元地方债务余额,扣除尚有1万多亿元未支出的外,应分出风险等级来。可通过清理地方国库现金、减少政府开支等方式,腾出资金来化解最近两年还债高峰期的风险。中长期举措则是政府减持一部分国有资产以得到大量现金,然后用这笔钱来偿还债务。
地方债偿还机制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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