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借入或吸收利率较低的短期资金,贷出利率较高的长期资金,有利于扩大净息差,从盈利角度不失为一件好事,但超过了一定的度就可能变成坏事。
在2005年之前,定期存款在本外币各项存款中所占比例尽管不断下降,但一直高于中长期贷款在本外币贷款中的比例。从2005年开始,中长期贷款比例接近定期存款比例,并在2006年出现反超。在当时资本市场活跃的带动下,定存比例陡然下降;中长期贷款所占比例则稳步上升。当年的商业银行竞争力报告以及2007年央行金融稳定报告都对该问题有所谈及。2008年的经济减速和资本市场调整使得这一问题得到部分缓解,定存比例重新上升,在当年12月出现的阶段性高点已经接近2006年中水平;中长期贷款所占比例也在2008年末出现较大下降。
今年年中以来,新增中长期贷款在新增贷款中比例大幅上升,短期贷款和票据融资呈现负增长并让位于中长期贷款,带动中长期贷款在贷款余额中所占比例的重新加速上升。根据WIND数据所进行的计算显示,截至10月份,中长期贷款所占比例达到创纪录的54%,而定存比例降到40.4%,与2007年底38.2%的历史低点已相差不远。中长期贷款比例和定存比例之间13%的缺口已经超过2007年时出现的上一个高点,当时为10%。银行存贷款期限错配问题已经前所未有地摆在面前。
从这两个比例的演化中可以看出,非金融机构的中长期贷款增长在中长期贷款比例的上升中占主导地位,这具有一定的时间惯性;而定存比例的变化由定期储蓄存款的活期化唱主角。由于资本市场日渐活跃,这一趋势还将持续较长一段时间,这两个比例之间的“剪刀差”可能不断扩大。银行靠活期存款以及保证金存款等稳定性较差的负债来支持缺乏流动性的长期贷款,使银行的信贷创造能力受到严重制约,也使其面临潜在的流动性风险。当居民继续获得新的投资机会,或者银根收紧,或者产生不良贷款时,并不稳定的存贷平衡有可能被打破,而那些资金实力较弱的中小银行将成为最脆弱的一环。
从国际经验看,在20世纪80年代泡沫经济崩溃之前,在短债市场冲击和竞争加剧的推动下,日本银行业激进地进行信贷投放以保持盈利增长,显著提高了风险度更高的中长期贷款比例。1年期以上贷款所占比例在1990年达到55%以上。如今,中国这一比例与之已比较接近。
问题还在于,银行目前还面临着存贷比高、超额准备金率低、资本充足水平差、几年后不良率可能上升较快等综合性挑战。在出现风险时,这些问题互相交织,极大掣肘了银行应对风险的能力和手段,使得潜在的风险出现严重后果的可能性增大。
在银行利润与安全性之间,目前已经到了更注重安全性的时点。银行应把期限的合理和资产的流动性作为优先于利润考虑的目标,特别是中小银行更应该控制中长期贷款,加大力度吸收高稳定性的存款,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