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巴马访华前夕,国际资本大举进入香港和内地,购买B股和人民币资产。国内媒体和股评人士也大肆渲染人民币升值概念股。结果,此次中美联合声明并未释放出人民币即将升值的明确信号。但是,国内外舆论仍在施压人民币升值,国际热钱正在加速流入中国。
据国家外管局数据,今年二季度中国的外汇储备增加1778亿美元,为历史最高水平,同比多增512亿美元;三季度增加1410亿美元,同比多增442亿美元,特别是9月份单月增加618亿美元,远高于当月贸易顺差130亿美元与实际使用外资78.99亿美元之和,其中409亿美元不明来源。另据香港金管局公布的数据,截至10月底香港官方外汇储备资产为2401亿美元,较9月底的2269亿美元增加132亿美元,而9月较8月增加36亿美元,相当于香港流通货币的9倍多,约占港元货币供应M3的51%。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香港只是国际资本的中转地,这些资金的最终目的地还是中国内地,瞄准的是人民币资产。
此时,如果过度强化人民币的升值预期,则会使更多的国际热钱流入,使中国的资产价格泡沫和通货膨胀进一步飙升,从而影响到中国的宏观政策方向,让正在结构转型和产业结构升级的中国经济陷入被动。
或许有人认为,人民币若快速升值有可能会抑制热钱流入,会减少中国外汇储备的损失。有人甚至测算如果人民币推迟半年升值,随着美元的贬值中国外储将损失上千亿元;另外,央行要花费162093.25亿元人民币用于购买目前持有的22108.27亿美元外汇储备(截至8月底的数据),而162093.25亿元的不计息外汇占款还会丧失铸币税的机会成本。
笔者认为,上述让人民币升值的理由并不充分:其一,人民币在当前几乎没有快速升值和一步升到位的可能(快速升值会让中国出口形势和中国经济更加严峻),而渐进式升值则起不到抑制热钱的作用,反而会加剧热钱涌入。上一轮人民币升值就是最好的例子。其二,用人民币升值的方式来预防这些所谓的机会成本损失就相当于鼓励人们在泡沫阶段用投资战胜通胀一样冒险,结果往往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记得2007年最具蛊惑的口号是:“你可以跑不过刘翔,但你一定要跑赢CPI”。结果到了2008年大家发现:所有人都跑过了刘翔(奥运会他不跑了),但全输给了CPI。从中投管理外汇资产的水平来看,目前还是不要寄予太高期望为好。
纵观当前的形势,中国现在与当年的日本极其相似,奥巴马在G20力推全球再平衡和施压人民币升值,与里根政府时期的“广场协议”并无二致,如果人民币大幅升值,则必然会重蹈日本当年的覆辙。
最可怕的是,次贷危机的影响还未彻底恢复,泡沫却被快速吹大。从今年3月起,股票、石油、能源和大宗商品在内的所有风险性资产价格均出现了大幅上涨,新兴市场的股市、楼市和通货膨胀等上涨得更快。以中国为例,目前的楼价已经远远超过了2007年最牛市时的高点,同时输入型通胀和资产价格泡沫在进一步显现。一旦全球各个主要货币相对美元升值后,美联储印发的“绿纸”买入别国货币标价的资产后,等到条件成熟再“收口袋”——以防通胀为由反手加息、让美元升值,最终不但会掠走别国的财富,还会导致别国的资产价格暴跌、泡沫破裂、流动性不足,宣告新一轮的全球金融危机爆发。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很有可能会在未来几年内就能见到的景象。因为量化宽松的美元已经埋下了金融危机的“种子”,现在正随着资产价格泡沫、大宗商品价格的上涨而“发芽”。如果说此轮全球泡沫因美元贬值而生,那么这个泡沫在未来一定会被美元升值戳破。面对这种可能,中国应立即对热钱采取必要的约束和管制,尤其对人民币汇率不应盲目升值,要引导和降低人民币升值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