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背经济规律、超越经济逻辑的公共政策最终必须被放弃。即使短期内可以取得所谓明显成效,也不能改变中长期的命运。
一打再打的“小产权房”,仍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一禁再禁的“小产权房”,这次终于在石家庄市遭遇“强敌”。这会成为“小产权房”建设的“滑铁卢”吗?在此之前,“小产权房”可谓雨后春笋。“小产权房”确确实实解决了大批人民群众的居住问题。它价格相对低廉,即使住房有“朝不保夕”的风险,但这怎么敌得过人民群众拥有住房的渴望呢?
何况之前“小产权房”真正被拆的少之又少。北京密云曾经拆过“小产权房”,但所拆的是别墅!也就是说,“小产权房”如果属于“普通住房”,基本上还是很安全的。可作类比的是,即使是按揭贷款购得的商品房,如果还不起银行贷款,但正好居住者只有这一处住房,银行要让居住者迁出也是不太容易的,至少得把居住者安置好。更何况没有债权人的“小产权房”?于是,买不起商品房的就买“小产权房”,这也不失为一个次优选择。
“小产权房”动了谁的奶酪
石家庄要没收“小产权房”,可谓之前房地产调控政策的升级版。而且,这次大不相同,是以保障性住房建设的名义。我们不禁要问:这难道不是给保障性住房公共政策抹黑吗?还是有关各方要推卸保障性住房的责任?名义上没收“小产权房”可谓一石二鸟。房地产调控政策的“严肃性”得到了维护,保障性住房建设的指标也完成了一二。大众哗然的背后是对“小产权房”的期待与盼望。在住房保障上,保障房与“小产权房”有何差别?后者难道就没起到保障作用?差别也许仅仅在于是否被统计在3600万套之内。
所谓改革,经常表现为违规行为。只不过这种违规行为最终因为符合人民群众的利益而被认可,而且很可能这种违规最后反而变成需要推广的经验。举一例说明。上个世纪80年代,中央要求各地实行市管县,加快城市化进程。全国惟独浙江没按中央的要求去做,一直实行省管县,为此承受了多方压力。但是,这种体制最后因为保障了县级财政的财力,财政的省直管县反而成为经验,现正在全国推广。
“小产权房”的公共政策选择能不能由此得到启发?
如果真的要降房价,那么“小产权房”紧缩政策略微放松,真正扩大供给之后,房价焉能不降?
“小产权房”建设动了谁家的奶酪,使得松动政策的选择如此之难?“小产权房”如果真的放开,那么地方政府的土地收益肯定会受影响。地方政府放开“小产权房”的动力明显不足。
有意思的是,即使“小产权房”要没收,也得算准时机。一旦买房者入住,且这户人家只有这个居住的所在,那么没收拆迁其“小产权房”基本上是不可行的。更有意思的是,万一“小产权房”面积太大,不太适合当保障性住房呢?没关系,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合适时机没收比征地拆迁容易得多。
在3600万套不容怀疑不容商量的保障性住房任务的重压之下,有着乌纱帽情结的地方政府官员,只能执行行政命令。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小产权房”反正是“违法”的,夺你没商量。至于相关的开发商、村集体企业建房,最终还是农民的利益受侵占。就这么着吧。你们这也是为国家保障性住房建设做贡献。
更有深圳“海上皇宫”一例(编者注:因奢豪和“顶风违建”而声名大噪的“海上皇宫”位于深圳南澳东山湾,从2003年到2008年,“海上皇宫”经过5年建设,终于由一幢小木屋蜕变为盘踞海上的庞然大物。但由于没有取得海洋使用权证,2010年5月13日,龙岗区人民法院裁定“海上皇宫”非法使用海域,严令其分拆到指定海域。今年4月,“海上皇宫”起诉龙岗区农林渔业局和龙岗区海洋局行政违法)。有关部门成了被告。最终结果怎样不重要。“海上皇宫”,是富人的代名词,于是似乎舆论可以一边倒了,但其性质与“小产权房”又差多少呢?如果有契约在先,如何又能不遵守呢?也许我们该思考的是农村土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流转起来这个问题。
摒弃不合经济逻辑的公共政策
房价问题很复杂。流动性过剩等等只是皮毛。如果真正放开“小产权房”,供给扩大了,房价持续上涨的根子除了,房价稳定指日可待,但是房价下跌的风险又困扰着有关决策层。谁能保证不会因此带来金融风险呢?
商品房供给增加不够是实实在在的。需求虽暂时得到抑制,但并未消除。压抑需求与“好东西才不让买”的心理是联系在一起的。难道不是吗?至于十五二十年后才可能出现的老年人卖房难问题,那是以后的事,当下有房住,拥有住房才是最重要的。房地产调控之所以持续遭遇困境,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政策选择方向问题吗?
最近媒体报道,重庆、上海试行的房产税遇冷。这又该如何理解?上海对符合条件的增量征收,本来就较“温柔”,不说也罢。重庆大规模征收房产税会在今年10月份,现在评价为期过早。但房产税增加人民负担是客观事实,如果社会不齿于大房子,大可禁止盖大房得了,何必如此复杂?不是所有的房子建造都要审批吗?对于重庆真正的挑战在10月份。也许到时,富人不得不“缴械”。但这是一个正常的市场经济社会该有的规则吗?购买(还不一定是投资投机)之前,政府并未说明要课税啊。退一步说,迄今为止,对自用住房课税也有问题。且不说自用住房课税不合逻辑,是对私人财产权利的侵犯,必须征得公众的同意,单说十六届三中全会的决议要求,开征物业税要相应取消收费就没做到。都在说宏观税负重,这下不更重了吗?
宏观税负高到什么程度才是高,本身就很有争议。与中等收入国家比、与发达国家比,简单的指标对比,又有多少启示意义呢?收入只有与支出相比才有意义。否则,即使是10%的宏观税负,也不能说明宏观税负轻。宏观税负高低的判断标准只能是人民是否接受。一些发达国家在民主化进程中,从专制到民主,税负不降反升的事实告诉我们,重要的是知情权,是对公共资金使用效率的肯定与否。超越逻辑谈税负,同样不能解决问题。
我们无法判断短期内公共政策的选择,但我们深知,不符合经济逻辑的公共政策,最终会被摒弃。我们希望这样的不合逻辑的政策不要出台,以减少不必要的社会资源浪费。
公共政策选择必须符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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