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8月15日,8个省市已经公布地方政府性债务账单。其中,仅山东和广西的债务率(负有偿还责任和担保责任的债务占综合财力的比重)低于全国整体水平的52.25%,如果加上地方政府负有担保责任的债务,仅有山东的债务率低于全国水平。其他省市债务率均偏高。其中,海南高达93.18%,接近100%的国际警戒线。而重庆、吉林下辖部分区县,政府债务率超过100%,重庆40个区县中有11个债务率超过100%。
此前,财政部、银监会有关负责人曾表示,从债务规模看,至2010年底,省、市、县三级地方政府负有偿还责任的债务率为52.25%。如果按地方政府负有担保责任的债务全部转化为政府偿债责任计算,债务率为70.45%。我国地方政府性债务风险总体可控。
地方债风险到底是否可控,一段时间以来,争论的双方各执一词。此次公布的8省数据可以说是一个佐证,地方债“风险可控”因局部畸高正在遭受挑战。其实,在前不久,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经济形势分析课题组的一份报告就指出,我国财政赤字占GDP比重、中央政府债务余额占GDP比重,都处于正常范围。但是,如果加上地方政府债务和其他或有债务,情况将会有所不同。由于地区、结构及偿债来源上的不平衡,潜在风险不容忽视。截至2010年底,在全国10.7万亿元的地方政府性债务余额中,79%的债务来自银行贷款,24%的债务偿还直接依赖土地出让收入,有78个市和99个县级政府负债率超过100%。
从地方债目前这种债务模式和结构,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经济高增长和房地产业持续繁荣、土地出让收入持续增加。以北京和上海为例,2009年北京市级财政收入为2026.8亿元,其中土地转让收入923亿,占当年财政收入比重为45.57%。同样,2009年上海市的市级财政收入为2540.3亿元,其中土地转让收入992.63亿,占当年财政收入比重为39.07%。当前房地产相关收入占地方政府财政收入比重过大这种情况在全国是相当普遍的,房地产相关收入已经并将继续成为地方政府用于偿还地方债务的最重要收入来源。
现在的的问题是,随着房地产调控的深入,可以预期,房地产市场和土地交易市场趋冷,将引起房地产相关税收收入显著下降,地方政府用于抵押或显示其偿债能力的土地价值也将大幅下降,“土地财政收入”势必会出现明显下降,加上地方政府债务在2013年将进入偿还本金高峰期,将进一步凸显地方政府的潜在债务风险。
有机构预测,若房地产调控政策持续,预计今年土地出让金下滑10%,未来4年每年土地收入下降5%。土地收入下滑以及保障性住房等民生投资的增加或致地方政府陷入财政困境。
据了解,在目前10.7万亿元的地方政府债中,今明两年内集中到期的有4.6万亿元,占比43%,还债资金来源便成为了地方政府费神的事情。因此,目前一批上市公司正成为地方政府或地方国资委获取应急资金的来源地。地方政府主要依靠出让土地所获收入来还债已不现实,减持所持上市公司股票套现还债就成为了必然选择。据统计,自年初起截至7月11日,在622家拥有地方政府和地方国资委背景的上市公司中,有111家进行大宗交易成交金额达到94.46亿元。市场分析人士认为,原本就受到中小板、创业板“大小非”巨大减持压力冲击的A股,在地方政府和地方国资股东套现冲动之下,将会造成严重冲击。
说到远虑,国际金融危机发生以后,一些欧洲国家由于收入下降、支出难以削减,从而引发主权债务危机。对此,我们对地方债的风险必须予以高度重视。与此同时,对于地方性政府债务问题,有学者指出,债务风险不在于债务占GDP的比例是多少,例如欧洲债务占GDP的比例约在40%,日本是100%,但是欧洲一些国家反而出了问题。中国的债务比例在40%以内,但存在很多深层次问题,这也是隐患。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研究所副所长张文魁认为,地方融资平台发展到现在,除了数量太多、家底不清、风险不明之外,最大的问题是这类新的国有企业性质定位不清楚,政企边界、企企边界很模糊。这是融资平台的深层风险。
国有企业改革进行了30多年,早已不允许政府官员兼任国有企业负责人,并且切断了财政对国有企业的补贴,财政也不能成为国有企业债务的担保,更不可能用财政的钱补贴国有企业的亏损部分,或是替国有企业还债。但是这一类平台出现后,不仅出现了政府官员兼任企业负责人的情况,而且还利用国有资产做担保进行融资,甚至是将财政本身作为承诺,成为隐形担保,利用财政收入偿还债务,这就类似于改革前的国有企业,这才是最值得担忧的方面。地方融资平台的性质定位、政企边界、企企边界的问题会对体制造成很大的伤害,扭曲了资源配置机制,模糊了政商界限,潜在的隐患非常大。
由此看,地方债的问题,就不仅仅是一个地方政府融资的事情,而且关系着改变地方治理结构、推动地方财政改革、改善中央与地方关系等一系列改革举措。因此有学者期待,在完善我国宏观风险管理框架的过程中它能够带动和推动更多的改革。
地方债的近忧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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